2023年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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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罗里赫在群山的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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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康斯坦丁诺维奇·罗里赫——俄罗斯画家、哲学家、作家、舞台美术设计师、考古学家、旅行家。《罗里赫公约》的作者,该公约在法律层面上确立了全世界对文化遗产的保护与维护。

尼古拉·罗里赫的一生极为丰富多彩:无忧的童年、求学年代、旅行、科学研究、生涯的流亡与漂泊。
尼古拉于1874年10月9日出生在公证人康斯坦丁·费奥多罗维奇一家,母亲是商人之女玛丽亚·瓦西里耶芙娜。家中常设宴会,常来做客的有著名化学家德米特里·门捷列夫、历史学家尼古拉·科斯托马罗夫和画家米哈伊尔·米凯申。米凯申成为小尼古拉的第一位绘画老师。

画家的父亲并不赞成儿子把一生奉献给艺术,主张他学法律。尼古拉为摆脱这一矛盾,既报考了国立大学的法学与历史-语言学系,又考入了以列宾命名的美术学院,进入阿尔希普·库因季(Архип Куинджи)的课堂。尽管时间紧张,他仍抽空参加考古发掘。画家的毕业作品《信使》被赞助人特列季亚科夫购入,罗里赫因此获奖并获得欧洲旅行资助,还被送到著名的法国大师门下实习。也正是在那时,他结识了未来的妻子叶莲娜·莎波什尼科娃。尼古拉·罗里赫在国内外积极参展,参加了在巴黎著名的狄阿基列夫“俄罗斯季”演出,作为古俄圣像画和建筑的学术研究者而闻名,并曾担任“艺术界”协会主席。

在前革命时期,面对困境与艰辛,并在潮湿多风的彼得堡染上慢性肺炎后,罗里赫一家搬到了卡累利阿。在那里,他创作了大量作品,受到卡累利阿风景与当地神话的启发。1919年革命后,他们移居伦敦。在伦敦,罗里赫一家遇到了更大的财政困难。尼古拉做过舞台布景师,但收入仍然不足,而画作也难以出售。

画家的妻子叶莲娜对神秘学的热衷成为一线希望。罗里赫夫妇结识了布拉瓦茨基的神智学会成员,并成为其积极参与者。“兄弟姐妹们”尽力帮助流亡者。在这里,尼古拉·罗里赫萌生并点燃了一个长期的梦想——率领科学考察团前往印度,进行考古发掘并绘制异域风景画。

不久,在朋友的邀请下,罗里赫一家移居美国,计划在那里举办一系列展览。在美国,他们迅速与当地的神智学界建立联系,并结识了富有的金融家路易斯·霍什。霍什成为尼古拉·罗里赫艺术与精神理念的崇拜者,购得了大量画作,并尊罗里赫为其精神导师。家庭终于有了立足之地。他们组织了国际艺术中心——一个致力于文化遗产保护的机构,创办了阿格尼瑜伽学校,并在苏联境内获得了若干矿产开采特许权。但最重要的是,尼古拉·罗里赫终于获得了他梦寐以求的探险经费。

自1923年起,罗里赫夫妇多次尝试进入对外封闭的西藏,但这一愿望始终未能完全实现。然而在多次尝试中,他们经历了许多冒险:在白雪覆盖的群山中生活数月、被俘、给达赖喇嘛的书信、短暂回到莫斯科、到阿尔泰、蒙古、印度和中国的旅行。在五年的考察中,画家积累了大量素材——超过500幅速写、民族学观察、徒步日记。尽管未能实现去香巴拉的计划,但美方资助者对成果表示满意,并资助成立了“乌鲁斯瓦蒂”喜马拉雅研究所。该研究所位于库鲁山谷,喜马拉雅山麓,罗里赫常从那里出发写生,并创作了许多后来成为代表作的画作,其中很多基于早期速写。

尼古拉·罗里赫。《古加·乔汉》。1933年。莫斯科尼·K·罗里赫国际中心博物馆

尼古拉·罗里赫。《古加·乔汉》。1933年。莫斯科尼·K·罗里赫国际中心博物馆

他在平静的生活中与许多公共人物保持书信往来,其中包括富兰克林·罗斯福、亨利·威尔斯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作为《文化遗产保护公约》的作者,尼古拉·罗里赫被提名诺贝尔奖;路易斯·霍什为他的精神导师在纽约建造了以其奉献的“师者大厦”。

画家生命中的光明时段在1930年代的股市危机开始后结束,随后因他卷入政治争斗并支持俄国移民而雪上加霜。白卫派在报刊上声称罗里赫在日本所获的美金资助用于共产主义宣传,并指控罗里赫的探险队在蒙古边境进行军事筹备。

美方资助者感到被欺骗。结果,罗里赫的赞助者纷纷与他划清界限:罗里赫在美国的所有机构被解散,他被处以巨额罚款并被禁止入境美国。失去资金后,“乌鲁斯瓦蒂”研究所被迫关闭。回国亦无门——莫斯科拒绝接纳他。

于是曾经的“乌鲁斯瓦蒂”喜马拉雅研究所成了尼古拉·罗里赫的最后安息地。在安葬尼古拉·罗里赫之处竖立的石碑上刻有一段铭文,称这位伟大的画家达到了三摩地——一种通向涅槃的绝对宁静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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