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尔姆木雕作品是珍贵的历史与艺术文物。这些民间雕刻作品在几个世纪里装点着彼尔姆边疆区众多居民点的教堂和小礼拜堂。在俄罗斯其他任何地区都不曾见到像彼尔姆地区那样大规模分布的木雕。许多木雕的艺术价值表明它们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地方层面,而且具有全国意义。因此这一传统被称为“彼尔姆木雕”。
切尔丁大彼尔姆地区出现木雕的具体时间尚不清楚。但其出现无疑与当地居民于1462年受洗以及1463年乌拉尔地区第一座男子约翰—博学(Иоанно-Богословский)修道院的建立有关。切尔丁成为整个乌拉尔的受洗摇篮。1472年切尔丁并入莫斯科,这不仅把它定位为通往西伯利亚的莫斯科前哨,也决定了其作为广阔地域的文化与精神中心的进一步发展。
已知第一幅圣像于1472年由波克奇(Покча)公爵米哈伊尔从莫斯科带到大彼尔姆,那是圣母领报像。伊.雅. 克里沃舍科夫(I.Ya. Krivoshchekov)在其《切尔丁县地理统计词典》中记载了此事,并提到一件古老的圣尼古拉·莫扎伊斯基的雕刻像。
为什么木雕会与圣像一同广泛流行?它又从何处传入大彼尔姆?木雕很可能是从俄罗斯北部和中央俄罗斯传入大彼尔姆的。到17世纪,木雕在切尔丁地区已广泛传播,装饰着切尔丁及乡间村落的教堂和小礼拜堂。不幸的是,谁是最早的雕刻匠人已不可考,早期雕塑也因频繁的火灾(教堂常被烧毁)而未能保存下来。有可能最早的雕刻者来自波克奇和切尔丁的居民,包括男子修道院的僧侣,随后其他定居点如沙克谢拉(Шакшера)、邦久加(Бондюга)也出现了匠人。
18世纪初,俄罗斯东正教会禁止塑像式的圣徒像。圣主会议于1722年5月21日的法令禁止“在教堂内拥有雕刻、凿刻、掏空或由不熟练或心怀不良的圣像画匠所塑造的圣像……因为我们没有——法令中说——受上帝拣选的画家,而是那些未经雕刻训练的外行胆敢自行凿刻。”由此可见,法令禁止的是由非专业者或无此技艺的人所雕的塑像。但要根绝用木头雕刻“神像”的传统并未能实现。此外,许多无名匠人的雕像面容反映出他们对基督教观念的深刻“内在”理解。救世者(Спасы)的面容表现出温顺、谦卑、牺牲与殉道的精神。雕像面部特征显然受雕刻者民族背景影响,往往接近科米-彼尔姆亚茨(коми-пермяцкий)或巴什基尔(башкир)类型。
彼尔姆木雕中最常见的基督形象是“囚牢中的基督”(«Христос в темнице»)、“午夜救世者”(«Спас Полуночный»)或“坐着的基督”。这一题材在俄国圣像学中直到17世纪才出现,据认为可能借鉴自天主教绘画。救世者雕像常被置于教堂内部的一种类似囚室的小木构筑中。在切尔丁的圣母升天教堂(Успенская церковь)里,为基督雕像在冬堂和夏堂的北墙留有壁龛。教堂1803年的文献中记载了两件基督雕塑——“受难像”(«Распятие»)和“坐着的救主”(«Сидящий спаситель»);不幸的是,作者未被注明。目前这些雕塑收藏于彼尔姆美术馆。
彼尔姆木雕的“发现者”被认为是Н. Н. Серебренников(N. N. Serebrennikov),他在1923—1926年间组织了六次考察队,收集彼尔姆边疆区的艺术与古物。馆藏的大部分为在彼尔姆州北部乡村教堂中发现的雕塑。1923年在两次由Серебренников领导的考察中,从切尔丁县运走了大量木雕,共计195件。从城市教堂中他带走了23件,其中从三位一体教堂(Троицкая церковь)最多——7件。至于乡村教堂,从沙克谢拉的显圣(Знаменская)教堂运走了12件,其余教堂和小礼拜堂则从1件到7件不等。
切尔丁地方史博物馆(A.С. 普希金命名)收藏有1930–1950年代从区域教堂与礼拜堂收集来的木雕,馆藏共55件,其中部分在展览“彼尔姆的诸神回家”中展出。最先入藏的作品之一是一件神圣鸟类雕像——雕刻的鸽子置于太阳光芒背景之上。1939年,该作品由教师兼地方志研究者弗拉基米尔·费奥多罗维奇·列哈诺夫(Владимир Федорович Леханов)从皮安捷格村(с. Пянтег)的伊利宁教堂(Ильинская церковь)送入博物馆,它曾装饰该教堂的圣像屏(иконостас)。
Н. Н. Серебренников不仅从事木雕研究,还编制了首部并带有完整描述的目录。他认为在切尔丁县形成了所谓的“沙克谢拉雕刻学派”(«Шакшерская школа»)。在1923年于下沙克谢拉(Нижний Шакшера)、利梅日(Лимеже)、伊斯科拉(Искоре)、雷迪科拉(Редикоре)收集的器物中,Серебренников看到了相似的技法与风格类比。基于此他提出了“沙克谢拉艺术学派”存在的假说,并引入了“沙克谢拉手艺”、“沙克谢拉雕刻家”等概念,这些术语至今仍为艺术史学者所用。
切尔丁曾居住着著名雕刻师叶梅良·亚历山德罗维奇·拉马诺夫(Емельян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Ламанов,1792–1867),其作品体量不大,但雕刻纤巧真实。展览中展出他的作品《基督受难》(«Распятие Христа»),置于圣龛中。天赋匠人以写实手法表现了救主在十字架上的痛苦。在受难者头顶刻有字母“ИНЦИ”(I—Иисус,N—Назарей,Ц—Царь,И—Иудейский,意为“耶稣·纳匝肋人·犹太人的王”)。展览中还陈列了他的工具——刻刀与手摇钻,饰以植物与几何纹样,并刻有“1822”的年代。
除Е. А. Ламанов外,现今已知的切尔丁雕刻匠人还包括男子约翰—博学修道院的僧侣谢尔吉(инок Сергий)与来自著名圣像画家家庭的市民伊万·阿法纳西耶维奇·戈洛文(Иван Афанасьевич Головин)。可以推测,他的父亲阿法纳西·格里戈里耶维奇·戈洛文(Головин Афанасий Григорьевич)以及祖父格里戈里·戈洛文也曾从事木雕创作。
关于这一主题的研究仍在继续。下一步将研究博物馆档案中保存的市区与乡村教堂文献,其中可能记载有木雕器物的信息,或至少记下这些器物进入教堂的时间。我们期待博物馆工作人员将有新的发现。
资料来源:切尔丁地方史博物馆科研副主任——叶莲娜·帕夫洛芙娜·库尔捷诺克
雕塑组景“入墓安放”
雕塑《囚牢中的基督》